卡伊薩是葉門南部瀕臨亞丁灣的一個村莊,村民過往都是靠打魚為生,因為戰爭,各方衝突不斷,很多海域都成了禁區,但為了生計,村民還是不得不冒險出海謀生。
2021年2月的一天,阿卜杜拉·赫曼和幾位村民一起,駕著一條小船,朝一片管制比較輕鬆的海域開去。他們絕沒想到的是,這一次出海,竟然完全改變了他們的一生。
當他們經過一條巨大的死魚的時候,不遠處一條來自鄰近荷台達漁船上的漁民向他們大聲呼喊,原來他們認出這條巨大的死魚是一條抹香鯨的屍體。
阿卜杜拉他們其實已經不止一次經過這條死魚,但一直都沒有特別留意,因為這是大海裡常有的事情,何況這條魚已經開始腐爛,散發出陣陣惡臭,他們實在想不到它有什麼價值。
不過他們知道荷台達的漁民有識別抹香鯨的經驗,很多打魚為生的人們都聽說過,抹香鯨體內能產生一種非常稀有物質:龍涎香,一種被稱為「漂浮黃金」或「海洋之寶」的珍貴東西。
抹香鯨是世界上體型最大的有齒鯨魚,成年鯨魚體長10~20米,重20~50噸,剛出生時就有4米長,500公斤重。他們面前的這條巨大鯨魚,估計至少也有30噸左右。光憑他們兩條船,是根本不可能拉上岸的。於是他們又把附近9條船,共35名漁民都叫過來,大家一起合作,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鯨魚弄上海灘。
中午時分,眾人開始切割鯨魚屍體。魚身已經腐爛,奇臭無比,好在漁民都過慣了窮苦的生活,再臭也臭不跑他們心中巨大的希望。
折騰了整整兩三個小時後,海灘上已是一片狼藉,鯨脂、內臟、骨頭被拆得滿地都是。漁民們越來越累,但他們沒有放棄,因為他們聞到了越來越強烈的糞便氣味。有經驗的漁民說,只有足夠年份抹香鯨的腸道裡,才會產生這種濃烈的糞便氣味,這意味著裡面幾乎肯定會有龍涎香。終於,漁民們的辛苦沒有白費,在這條巨大鯨魚的腹部,他們找到了一塊重達280磅,127公斤的龍涎香!
龍涎香,世界頂級香料,其卓越悠綿的香氣,令其他一切香料都難與之媲美,奢侈品牌香水香奈兒5號據說裡面就含有龍涎香。不過令人難以置信的是,這種巔峰香料卻來自一種極臭的物質:抹香鯨的排泄物,說難聽一點就是大糞。如果難以從自然科學來解釋的話,就只能從「物極必反」哲學上來理解這種「臭極而香」了。
原來抹香鯨最愛吃的食物是巨型烏賊和章魚,這些柔軟無骨的生物其實長有堅硬如石的「喙」, 抹香鯨的腸胃無法消化它們,就會分泌出一種固態的、蠟狀的可燃物質,將它們包裹起來便於通過。久而久之,這些東西就會累積起來,與糞便混合變成半固體狀的一坨。
由於抹香鯨的正常糞便呈液態,它的肛門也無法排出大塊固態物質,這種東西就會堵塞直腸,導致排便困難。抹香鯨的腸壁便會吸收其中的水分,讓其變小,並通過蠕動使其表面變光滑,形成所謂的「糞石」,以讓液態糞便可以從縫隙中通過。時間久了,糞石就會越來越大,並經過腸道細菌和各種酶的加工,最終形成龍誕香。
龍誕香非常罕見,大概每一百條抹香鯨裡,只有一條會有這種物質,而且國際上禁止捕獵抹香鯨,所以人類目前得到的龍涎香,一般是從死亡的抹香鯨屍體上摸索而來;也有的是抹香鯨死亡後,糞石進入海洋,由於比水輕,會浮在海面被沖上岸來。所以龍誕香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。
一塊未經加工,質量普通的龍涎香,市場上的售價在每克800元到1200元(台幣),價格堪比黃金;而一塊經過加工,上等質量的龍涎香,最高可以賣到每克4000元。
目前,漁民們已將龍涎香出售給了一位來自阿聯酋的商人,收益150萬美元。35人按照事先約好的平分。同時他們還拿出一部分錢,分給了村子裡需要幫助的村民。在這個極度貧窮的國家,這筆錢完全可以說得天降鉅款,不少人都拿來買房子、買車或者結婚,過上了幸福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