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在內蒙做的事算幫了自己,這個工作,各方面來說都不錯,但不適合成家。你既然還有更好的選擇,也可以多為家人考慮考慮。」
這是原著里,歸曉父親對路晨說過的話,雖然聽起來還是不太認可這個女婿,但是基本上已經承認了路晨和歸曉在一起的事實。
實際上,歸曉父親也是在為當年的錯誤和對女兒的虧欠,做出一點彌補。
原本,歸曉和路晨這輩子是毫無交集的。
歸曉起初不是在這里的附屬小學讀書,是在父母身邊。當時小學畢業,十個同班同學有兩種選擇,一是去師資力量不強的附屬中學,二是被家長扔到親戚家,去念地方上的學校。
而歸曉太想尋求新鮮刺激,軟磨硬泡下,就被爸媽扔到了姑姑家,北京某個郊區的部隊大院,在燕山山脈腳下的某個小鎮上。雖在北京城,卻是在遠郊。歸曉就如此被放養到了一個「神奇」的世界。
那時,歸曉剛上中學,玩的最好的人,除了路晨的表妹黃婷,就是高中的學姐孟小杉,孟小衫和海東當時談戀愛,海東和路晨又是最好的哥們,歸曉自然而然就認識了路晨。而路晨家的汽車修理廠就開在這鎮上。
路晨第1次錯過了大學聯考,復讀完第2次大學聯考完以后,就跟歸曉表白了,表白方式也很另類:「喜歡我嗎?」
兩人就這麼在一起了,可剛在一起的時間很不湊巧,她面臨中考,他準備大學聯考,沒多久她就去了區重點高中念書,而路炎晨遠走外省讀大學。
自此天南海北,連打個電話都像過節,哪怕她遇到再難過的事,他連聽她哭的時間都沒有。她抱怨多了,他也會不耐煩,都是十幾歲最不管不顧的年紀,誰會沒脾氣?本來通電話機會就少,難得說上話又都在吵架,也真算不上美好。
他們算是剛開始就成了異地戀,見不到只能靠打電話,她有時覺得真是委屈。好不容易熬到寒假找了無數借口,才能回到念中學的鎮上,回去找路晨。
她樂觀主義,想著好歹每年寒暑假都有,不就三年高中嗎?等她上大學就好了。可寒假過完沒多久,路炎晨入伍了。
路晨的家庭關系挺復雜的。
他有個弟弟在念大學,沒在家里;有個妹妹也當過兵,不過沒有路晨這麼能干,退伍后還是路晨托海東給她在鎮政府找了個工作。可惜妹妹成績不好,好幾年公務員都沒考下來,也不能算是正式工作。
路晨親媽是早年生了路炎晨以后,受不了家暴和老公出軌失婚的。後來娘家安排她嫁了個軍官,生了路晨妹妹。
那軍官在夫妻倆日子過得挺不錯時候死了,路晨母親就帶著一兒一女又嫁回去了,路晨妹妹也改姓了路。當時家里不太想花錢讓路晨妹妹念大學,就送她去當兵了。
路家家庭之所以復雜,不是因為路晨爸媽失婚復婚,是因為路晨父親從始至終就有兩個老婆,路晨弟弟就是外邊那個女人生的。
路晨從爸媽復婚就沒住過家里,只住修車廠,就是因為那女人還經常去他家。而路晨之所以去當兵,也是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,最重要的是減輕母親的痛苦。
路晨父親對那個弟弟最好,要什麼給什麼,可這個兒子最不爭氣;對路晨有時候還行,有時候高興了甩一把票子,不高興了就動手;對那個妹妹吃穿都不給,可很少動手。因為路晨中學時,每次知道他妹妹被打了,都能和他親爹拼命。
路晨之所以中學在外邊混得厲害,起初也是為了能讓他親爹多「關注關注」他,「教訓教訓」他,給妹妹留個能喘口氣讀書的空間。
長期的異地戀,只靠一根電話線維持的感情,本就顯得脆弱無比。 而歸曉父親的外遇,就成了擊垮他們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事情鬧得不大不小,後來壓下來,但私底下也有人一直在議論。大概歸曉高一那年,她父母鬧失婚,因為「家庭和睦」,是男人在晉升途中很有利的一條衡量標準,所以歸曉的父親堅決不肯失婚。他們的婚姻是軍婚,父親不同意,母親也一時沒好辦法。
沒想到,事情突然有了轉機。當時,歸曉站在母親那一邊威脅父親,如果不同意和母親失婚,她就作為女兒檢舉他婚外戀,這是嚴重的作風問題,更別說被女兒實名檢舉會顏面掃地,比失婚還不堪。
最后的結果是,離了,也確實影響了歸曉父親的前途,因為失婚問題,歸曉父親錯失了一個大好的機會,歸曉被遷怒趕出了家門。
原本她跟著母親也沒什麼問題,畢竟母親是外交官,養活個女兒不是大事。可她母親卻得了重病,前前后后兩三年都在醫院里,後來才有了好轉。
歸曉的高中和大學初期,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的。沒人幫她,也沒人陪她。
歸曉那段時間在電話里和路晨溝通,每次都會因為一件小事發火,路晨不清楚她怎麼脾氣變得這麼差,軍隊訓練艱苦,也累,不想說話,聽著她說。
路晨的舉動在歸曉看來,就是他對她越來越冷漠了。
如此惡性循環,路晨不懂兩人怎麼變成這樣,想不通怎麼就莫名其妙分手了。
其實,那時的歸曉,一來想維持自尊不想和遠在千里外的他說這些家里的變故,也不想影響他,可她又壓不住生活巨大的震蕩,那些低落、痛苦就轉變成了無理取鬧。那時,但凡歸曉能讓他知道一點點,就不會這樣,也可能會就此改變他的人生軌跡。
路炎晨的照片,歸曉父親早就見過,檔案袋里的,而學生時期的路晨經常打架斗毆,因此歸曉父親對他的成見慣來就有,從沒減少過半分。
他就歸曉這麼一個女兒,外遇那件事之后拉下臉來和歸曉的電話沒斷過,甚至比她離開家上學時還要頻繁,噓寒問暖的好多年,慢慢才讓女兒能和自己開始有了走動。
可憐天下父母心,路晨回到北京后,歸曉父親得知二人又糾纏在一起,一開始不同意也是有原因的。
歸曉父親還在職,母親又是搞外交的,歸曉讀書好,在國外研究生深造回來,工作又好,長得也漂亮。
對歸曉父親來說,路炎晨和多年前沒什麼兩樣,過去是個一無是處、毫無志氣的小子,只能靠去當兵混日子。現在回來了,以為他就想通過和歸曉在一起改變人生。
不過後來,路晨在內蒙再次立下大功,改變了歸曉父親對他的看法,不再棒打鴛鴦,終于默認了二人在一起。
「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,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。」
之所以說歸曉的父親狠心,是因為他既沒有為家庭作出過貢獻,更沒有管過歸曉的成長,還傷害了自己的妻子,導致母女倆在最艱難的日子里相依為命。
路晨的身上,有很多優點,但最令歸曉心動的優點是:他從來不抱怨生活,目標明確,待每個人都是善意體諒的,而對他自己的生活,不管摔得多狠都能爬起來,走得筆直。
歸曉和路晨在童年中都有過類似的不幸遭遇,但同樣擁有堅韌的意志,去克服生活中的一切困難,永遠對生活充滿希望。這才是歸曉和路晨重逢以后,堅定地想要和他再次在一起的原因。